最近经常想起日本作家安房直子写的一篇童话《谁也不知道的时间》:渔夫良太想练习敲太鼓但苦于平时工作太忙没有时间,于是嫌弃自己无聊的时间太漫长的老海龟决定每天分给他一个小时,因此,良太的一天变成了二十五个小时,他的技艺也因此大有长进。
总感觉,对我家妞来说,我就是那只老海龟。将我的一小时直接叠加到她的二十四小时上显然是不可能的,但是至少因为我的参与,她每天写作业的时间可能确实减少了一个小时,那一个小时用来作什么呢?答案是:睡觉。
遥想妞刚上初中时,作业不算多,大多数时候都能在十点钟左右睡觉,一个月大概有一两天会做到十一点以后,因晚睡而早上起不来的时候,我就会找个借口给她请一节课的假。初一的上学期,我替妞做的作业只有一周一次十来分钟的英文字帖。那时我天真地以为以后三年初中生活大概如此了,每每看到控诉作业太多的帖子,心中竟有窃喜。
然而好景不长,初一下学期开始,生活渐渐地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,作业越来越多,睡觉越来越晚,之前每天晚上妞写作业我看书,写完作业还能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聊简直成了痴心妄想。而在班级的微信群里,家长们对孩子熬夜写作业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牢骚满腹、群情激昂转变为偶出怨言、鲜有附和,到如今已是习以为常、无可奈何。
初二上学期,受到妞好朋友的妈妈"老师没空核对笔迹"的观点影响,我和妞已经由"陪娃写作业"进化成了"和娃一起写作业"。妞每天晩上写作业的第一道程序就是进行分配,哪些自己做,哪些我做。每天作业六到八门,具体到不同科目,我负责的主要有:
语文:抄写、罚抄、《语文花开》阅读题;
英语:抄写、词汇、英汉互译、阅读理解、作文;
数学:部分选择、填空题;
历史和道法:第二遍抄写,思维导图。
一般来说,不做物理、生物、地理。
以及视妞的作业情况而定,随时准备增援。
整个晚上,我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基本都奉献给了妞,至于妞爸,只能自生自灭了。
说实话,看着这堆累死累活到崩溃都写不完的作业,我颇能理解目前中学生的厌学情绪。妞现在唯一的幸福感来源大概就是比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都睡得早,尽管还是睡不够。
昨天晚上,在闯关写作业的征程上,我又解锁了一项新技能。事情是这样的:数学提前教了下学期的课,五本练习册中有一本迟到了,因为老师按照现在教学进度布置作业,所以这一本前面便有十几页的空白,周末,老师布置完全班都要做的内容后,又要求第一、二组的同学补做9-12页。
妞在写完十页繁琐而千篇一律的数学题,还剩两页的时候,我建议她问一下数学老师可不可以不把时间浪费在写步骤上,以便多刷些题。
被老师义正词严地否决了。
同类型的题已经练了十页,还会写错步骤吗?于是我决定帮她写完最后两页。
先打草稿,妞检查修改确认后,我再抄到练习册上。我上手很快,两道题后便驾轻就熟,又给妞省出了半小时。
妞听说高中的学习方式是:老师只管上课布置作业发答案,核对批改都是学生自己的事。妞无限羡慕和向往,我也一样。